記者李青蔚洛杉磯專訪
在科技日新月異下,傳統手藝日漸式微,但在洛杉磯華埠已屹立80個年頭的烘焙店「雙鳳餅家」(Phoenix Bakery),堅持以人手製造月餅,顯得彌足珍貴。走訪雙鳳餅家,見證一個個以人手製的傳統月餅的「誕生」。
「嘭!嘭!嘭!啪!」記者還沒有走進廚房,站在店面,已遙遠地聽到木製月餅餅模敲打枱邊,發出清脆的撞擊聲。走進這座烘焙店白色磚牆的廚房時,映入眼簾的是數名員工在高溫下製作月餅,廚房內的焗爐運行聲更是始起彼落。現年62歲的陳又麟(Youlen Chan),不慌不忙地展示月餅的製作過程,他手工嫻熟地把蛋黃放進蓮蓉餡料中,再用月餅粉皮把餡料包好捏圓成為粉團。
另外有工人拿起餅模,把粉團放在模內壓平,再借助敲打枱邊撞擊力,把成形的粉團從餅模推出來,這時成形的月餅「乖巧地」從餅模掉出,員工就用靈活的手勢,迅速地把月餅接過來。現在超市有很多從中國運來的機械製作月餅,陳又麟表示,由於月餅的表面的花紋都是由機械印出來,所以餅面都是平面和統一,不像人手製造的餅面較凸出,和擁有較多細緻花紋和層次。在市面上看到的月餅都是正方或圓型,他們卻能用餅模製作出少有的橢圓形月餅。
雙鳳餅家這些由人手雕刻木製餅模是在中國製造,當年由陳又麟父親陳鳯倫(Fung Lun Chan)從中國帶回來,在手工製作式微下,陳又麟大嘆不知道在哪裏找到這些人手雕刻木餅模。而有些餅模經歷了超過40、50年的敲打下,已留下了深深的歲月痕跡。不過陳又麟樂觀地笑言,幸好他們還有大量的木餅模。他形容父親過世前對他們還是十分眷顧。
該餅家在月餅製作上花了不少心思。例如︰不同的餡料的月餅會使用不同的餅模。陳又麟娓娓道來︰「最多客人喜歡單黃蓮蓉月餅,部分人喜歡雙黃蓮蓉月餅,甚至有客人要求四黃蓮蓉月餅,他會根據客人的需要製作月餅。」。他預計這次會製作數千個月餅,包括紅豆單黃月餅、單黃蓮蓉月餅、蓮蓉月餅、紅豆月餅、金華火腿蛋黃月餅、雙黃蓮蓉月餅。由於雙鳯餅家的顧客比較傳統,他現在只製作傳統月餅。
在一眾口味當中,製作月餅超過半個世紀的陳又麟,鍾情於金華火腿蛋黃月餅。他表示,雖然金華火腿蛋黃月餅聽起來不是最美味,但卻可能是他吃過的月餅當中最好吃的,他還記得在小時候,父親迫他吃金華火腿蛋黃月餅,入口後才驚嘆其美味之處。但他無耐地笑道,父親沒有寫下食譜,只是手把手把傳統製作方式教導他。
父親喜歡自己一手完成整個月餅製作過程,由包餡料、捏粉團、把月餅粉團放入餅模、到把蛋漿塗在月餅皮上、把月餅放入焗爐以及取出。而陳又麟則選擇和員工在月餅製作上進行分工,月餅製作時間約一小時。他形容製作月餅是「勞動密集型」(labor intensive)的工作。在整個月餅製作過程中,他最喜歡把金黃色的蛋漿掃在月餅表面上,因為可以令月餅變得好看,月餅在塗上蛋漿後都變得亮麗光澤。但相比製作月餅,陳又麟則笑言個人更喜歡製作草莓蛋糕,因為草莓蛋糕更容易製作。
陳鳳儔(Fung Chow Chan)和其妻子1938年在洛杉磯市華埠創立雙鳳餅家,3年後陳鳳儔的弟弟陳鳯倫(Fung Lun Chan)加入餅家擔任烘焙師。該店舖現由陳鳳儔的兒女陳啟閭(Kelly L. Chan)、陳潔蓮(Katherine Ceppi)、陳健兒(Ken Chan)和陳鳯麟的兒子陳又麟繼承,其中陳潔蓮是該餅家的行政總裁(CEO),而在美國烘焙學院畢業的陳又麟,現主理廚房,擔任烘焙師。